两只小脚支撑着滚圆的身体,头上两个大铃铛,铃铛中间是一把小锤子……那是我儿时记忆中的小闹钟,那是我还睡在父母中间的时候。
那是一只机械闹钟,需要定期上发条才会走时。雕花一样精致的指针“si-so-si-so”十分有力地在十二个大写罗马数字间穿梭。小闹钟除了表盘玻璃外全身银白色,应该是不锈钢材质,加上内部都是机械结构,小闹钟对于儿时的我来说很重,上发条更是掰断手指都没用。可幼小的我却拥有一颗男子汉的心,偏要和它较劲,硬是强行拧下来它一只球形的小脚,哼!但是装回去,却怎么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严实了。
我是看着这小闹钟认识的罗马数字,那些数字有的像建筑,有的像一个个人,还有的像沙漏,换个角度看,又是不一样的东西。儿时的我经常盯着表盘陷入想象,仿佛有种魔力,能带我回到纷乱的古罗马战场。
时间就这样“si-so-si-so”地流转,指针依旧在十二个大写罗马数字之间循环往复,而我却无法永远停留在十二岁,正如父母的婚姻也无法永远停留在十二年前一样。
家庭的变故令我产生了许多困惑,好长一段时间里经常郁郁寡欢,甚至在夜里哭泣。也是在那一段时间里,生父不知从哪儿弄了条小狗,见我欢喜,便送给我养。据说小狗喜欢听那小闹钟的声音,便将小闹钟也一并给我带回了。当时外婆与我们母子住在一起帮手,也没养过狗,都不知道带出去溜,导致小狗把便便拉在出租房的阳台,因为那里就是它的活动空间。放学回去我会去阳台看看它,但它与我不甚友善,宁愿自己待在自己的纸箱狗窝里,与小闹钟为伴。我想,也许是因为它与家人分离,所以才显得困惑而郁郁寡欢吧。没过多久,有天我放学回家,外婆告诉我狗被我生父拿回去了,也许是吃了,也许是卖了,也许本来就是别人的要还给人家,具体我也不得而知。反正,我也没有什么留恋。
那只小闹钟,也就这么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,兴许是坏了扔了,兴许是当时和小狗一起被拿回去了,我不得而知,但我想,应该是后者。
现在,我也买了一个机械闹钟,圆形的身体上有两个大铃铛,铃铛中间是一把小锤子,上好发条也是“si-so-si-so”地走,也还是那样的厚重。不同的是它是纯铜材质,暗黄的颜色更显复古。但记忆中的小闹钟是再也买不到一模一样的了。